第七章 认主(上)
厉瑾之在刑房呆了许久,出来时黑色的西装裤因为濡湿紧贴着修长的大腿,每走一步都划出长长的血线。
深夜
厉瑾之膝行进入白络络的卧房,缱绻的看着眼前略显苍白的容颜,精致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描摹她的样子,轻声呢喃
“络络,你的名字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,而且不会消失的。”
说着,牵着那双柔荑贴上刚刚愈合的胸膛,拂过精致如雕刻般的腹肌最终停留在胃部,手指下是一片疯狂跳动。
它的主人并不在意,神色未变,低声如情人絮语“我吃了很多药让它保持这样,你会开心一点吗?”
明知无人回答,却自顾自的笑了,声音如醇厚的钢琴般悦耳动听。
月色慢慢稀薄,虫鸣渐渐停息,一片暗夜中年轻的家主轻柔的将被角掖好,清冷的光打在他精致的容颜上,凭空填了几分仙人姿色。
最后回眸看了一眼,迈步走出。
——
第二天,厉氏子弟,家族奴仆齐聚。
宗祠繁复的雕花大门被推开,高高的主座上,年轻的掌权者一袭黑衣,修长的手指上戴着象征家主的权戒,清冷的眸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,静静扫视这下放跪伏的众人。
厉氏宗祠其实更像是个议事厅,正对大门的高台之上是家主尊位,其下平台上两侧分列六张椅子,则是长老席。最下最为空旷之地乃是厉氏本家及从属家族家主的席位。
黑色大理石铺铸就的房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只有长老所在的二阶层中央放着一个近一米高的大鼎,东方尊位上陈列着厉氏各位家主的排位。
如今,这偌大的冰冷的殿堂内,鸦雀无声。
末世初临,忽然被召来主宅,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权者的意图,不亦不敢轻易开口。
厉谨之转动着食指上的权戒,繁复的雕花在手指间变换,端详着满室匍匐的蝼蚁。薄唇轻启
“本尊今日叫各位前来,是要宣布一件事。”
容长的身影站起,淡淡的扫视众人
“今日起,白氏之女白洛洛便是尔等的主上 。”
平地惊雷,原本忌惮俯身的众人怯懦的抬首,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。
厉家家主尊位向来只有厉家人能坐,除非...
众人心内大骇,偌大的殿堂里落针可闻。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起身,向高台上躬身一揖,浑浊的眸定在高台的男子身上。
“家主可是要循上一任家主之例,自贬为奴,侍奉白主掌权?”
殿下众人噤若寒蝉,一些有资历的难免想到多年前,眼前这位家主的父亲是何等疯癫 如何打开家主为奴的先河。
那疯子在家主例会上褪去上衣,漏出穿戴着情1趣玩具,满是刑伤的上身,以家主之尊自贬为那人最低等的奴仆,以最不容置喙的方式扶他登上厉家实际掌权者之位。
不但如此,还雷霆手段,血洗长老院那些反对的长老,令所有人不敢稍有微词。
想到这里,大厅里的人不禁把头埋得更低。
“自然。”
厉谨之拿过主位前供奉的短刀,暗金的扣子一颗颗解开,精壮的上身暴露在众人面前,手起刀落,大片血肉掀起,莹白的肋骨上分明刻着白络络三字。
“吾以厉氏谨之之名,以血肉为祭,刻骨为证,奉白氏为主,若有背叛,万蚁噬心,不入轮回。”
阴暗的大殿里,水晶灯的光照亮了所有人惊愕的神情。
方才站出来的白发白须的老人,目光由下自上将厉瑾之打量一遍,到胸口霍去大片的大片血肉停下,最终转向侧方的历代家主排位。
“吾于此见证,愿随家主,奉白氏为主。”
厉老是厉家长老院大长老,历经三代家主,也见证了两代家主自贬为奴。
厉氏先祖因从龙有功而崛起发家,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大家族,也正因如此,厉氏初代家主将家训定为:侍奉为荣。意为:逢乱而出、侍奉明主。
但千年的沉淀,厉氏发展愈发迅速,也从一方地主变成顶级豪门。
侍奉为荣的家训,自然而然形同虚设,反而助长了家族中豢养家奴的风气。
各代家主愈发不屑于有些卑微的祖训,到后期厉氏甚至豢养其它家族,订下主奴契约,由他们为厉家人源源不断输送随奴。
这种风气到厉瑾之的父亲那一辈,厉家内部甚至已经形成并固化成了一个小型封建王朝的运行体制。厉家直系也已经尽是些贪图享乐之辈,只有厉瑾之的父亲一位佼佼者堪堪能打理偌大的家族。
但也是这位佼佼者,以找到明主为由,用早已形同虚设的祖训及铁血手腕逼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厉家人,承认自己的家主是个俾贱的奴隶。
想起那人曾经的癫狂,再看看如今的现任家主,厉老内心唏嘘。
再转身时,浑浊的眼眸扫向众人字字铿锵“永生永世不违白主”
“永生永世,不违白主。”
众人不敢耽搁,跟着重复,响声震天。
一片呼喊声中,厉谨之拿起莫一直举着的《奴隶手册》步下墨玉砌成的高阶,白瓷似的胸膛豁开大片皮肉,血液与玉石相撞,发出空灵之音。
厉谨之步伐缓慢而坚定,走向烛火通明的牌位前,将自己制订的守则点燃。
看着册子慢慢烧为飞灰,厉谨之方才接过莫递过的刑册,走到老者面前双手递上。
“主人身体抱恙,刑册是奴一手制定,请莫老督责。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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